○湖广渔夫·民谣钩沉○
上回,湖广渔夫讲了过小年南方与北方为何不同步,本回接着讲湖北旧时过小年民俗。
小年,拉开了春节的序幕。旧时民间,过年要持续较长时间,是一个时间段,从小年这天开始,到元宵节这天落幕。
小年,既是旧年和新年交替的标志,同时又是一个重要的节日——灶王节。
小年这天,还是“扫尘日”,湖北俗称“打扬尘”。
关于过小年,湖北有不少民谚:
“腊月二十四小年节,道人忙送司命贴。”
“穷灶门,富水缸,灰匣干净敬灶王。”
“二十四夜敬灶王,供上糯米打白糖。”
“敬灶王,点盏灯,发财走火家业兴。”
过小年,敬灶王
每年农历腊月二十四,家家户户打扫环境,整理厨房。当夜,在灶门口摆设茶叶、食盐、米糖、豆腐,烧香叩头,请求灶神上天“奏好事、降吉祥”,俗称过小年。
过小年的主题是敬灶王,即祭拜“灶王爷”,每年如此。所以,过小年也称灶王节。
灶王爷又称灶君公公、司命菩萨。
——“腊月二十四小年节,道人忙送司命贴。”
司命贴,用黄纸印的灶王神像。司命,神话传说中掌管人的生命的神。东厨灶君记人善恶,又称司命君。灶神在屈原《楚辞·九歌》中称“大司命”。
旧时,差不多家家灶间都设有“灶王爷”神位。灶王龛大都设在灶房的北面或东面,中间供上灶王爷的神像。没有灶王龛的人家,将神像直接贴在墙上。过小年祭灶时,灶王像要更新。所以此时,道士要下山送司命贴。街上挑担叫卖的都是灶王像。
——“二十四夜敬灶王,供上糯米打白糖。”“敬灶王,点盏灯,发财走火家业兴。”
俗传,每年腊月二十五,灶王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凡间事,祭灶节实际是各家欢送灶神上天的节日。送灶活动是在腊月廿四日晚上,这天的晚上又称“小年夜”。
为了让灶王爷“上天言好事,回宫降吉祥”,二十四夜里,家家要用糯米糖敬灶王神,让糖粘住灶王的嘴,上天去不能乱说。嘴上粘糖,也寓意“嘴甜”,多说好话。
祭灶文化传播到整个东亚,祭灶节也是东亚传统节日。有意思的是,古时琉球王国(现属日本)民众祭灶的祭品包括大蒜,用意是希望灶神吃了大蒜口臭,不敢在玉帝面前说话。
亮瓦
打扬尘
——“穷灶门,富水缸,灰匣干净敬灶王。”
意即腊月二十四敬灶王之前,要把灶屋(厨房)清理干净。灶门前不乱堆柴火,水缸里要装满水,灶灰池也要撮扫干净。
其实,腊月二十四这天,既是“送灶神日”,也是“扫尘日”,湖北俗称“打扬尘”。不仅要净灶屋,而且屋里屋外都要清理干净。
尘与陈旧的陈同音,扫尘、打尘有辞旧迎新之意。
扬尘,也有人写作仰尘,因为仰头才能看到。是房顶屋梁上一年来积下的灰尘积垢。过去农家烧柴火灶,烟气重,加上蜘蛛多,房顶屋梁有沉积的黑灰,还挂满了一串串的吊尘。这吊尘是飞扬上去的灰尘绒毛附着在蛛丝上形成的。
不比地面垃圾,扬尘高高在上,平常日不便打扫,就留在过小年的这天集中处理。打扬尘要借助梯子与凳椅,还要把扫帚绑在竹竿上加长。
过小年打扬尘要广义理解,不限于处理扬尘,还有擦洗门窗及屋顶亮瓦,掏烟囱,掏阴沟等。神佛龛、祖先牌位上的灰尘,更要认真清除。总之,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,亮亮堂堂过新年。
灶王神为何如此重要?
敬灶神为何成为一个如此重要的节日?
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,柴排第一,反映了火的重要性。对古代来说,温饱是人们最大的奢求。灶,象征火,也象征食物。
人的生活离不开火,离不开灶。人们崇拜火,进而也崇拜灶,也就很自然地产生了灶神。祭灶,相传在周代已成习俗,而成为腊月份一个固定节日,始于汉代。
灶神重要,首先,灶神信仰是中国百姓对“衣食有余”梦想追求的反映。
更重要的是,灶神又是司命神。灶神的职责后来又扩大了,不仅执掌灶火,管理饮食,还考察人间善恶,以降福祸。传说玉皇大帝在每家派驻一位监督员——灶神(司命灶君),以监督考察这一家一年的所作所为,到了小年这一天晚上,灶神上天汇报,玉皇大帝根据灶神汇报来决定下一年这家的福与祸。
中国农家,家家有灶,家家驻有灶神。灶神“记人善恶”,事关福祸命运,岂能不重视?
不过,近几十年城市化、工业化,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农村很多旧俗难以为继了。
(本文配图来自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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